这种心绪是一向有的:他们知道,不跟对方在一起自己就不是个完全的人。但听到对方把这意思说出来总是怪舒服的。这句温柔的话给安多纳德的影响比什么药都灵验。她微微笑着,又喜悦,又困倦。——很舒畅地睡了一夜,她决意清早就走,不去通知医生,免得他劝阻。清新的空气和一同玩赏美景的快乐,居然使他们不至为了这个鲁莽的行动再付代价。两人平安无事地到了目的地;那是山中的一个小村,在什齐兹附近,临着土恩湖。
他们在一家小旅馆里待了三四个星期。安多纳德没有再发烧;可是身体始终不硬朗。她只觉得脑袋沉甸甸的支持不住,时时刻刻地不舒服,奥里维常常问到她的健康,只希望她的脸色不要那么苍白。可是他对着美丽的景色陶醉了,自然而然地把不愉快的思想撂在一边,所以听到她说身体很好,就很愿意信以为真——虽然明知道事实并不如此。另一方面,她对于兄弟的快乐,清新的空气,尤其是对于休息,深深地感到快慰。经过了多少艰苦的年头而终于能休息一下,不是最愉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