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皮留克的耳朵轻声说道:“把他放了吧,我来赔偿那棵树。”
皮留克不说一句话,左手拉着马勒,右手抓住贼的腰带,严厉地说道:“喂,回转身来。”
乡人喃喃地说道:“斧头拿着吧!”
“为什么把它扔掉呢!”看林人一边说,一边拾起斧子来。我们就动身走了。我走在后面,雨又开始下起来,一会儿工夫便像小溪似的倒着。我很艰难地走到小屋。皮留克把捕到的马扔在院前,把农民引到屋内,放松拳头,把他往屋角里一放。女孩正在火炉附近打盹儿,一下跳起来,有点惊恐地望着我们。我坐在炕上。
看林人说道:“唉,淋成这样,又得等一会儿了。您不要睡一下吗?”
“多谢。”
他指着乡人,说道:“我要把他关在杂货房里,您看这里的门闩。”
我打断皮留克的话,说道:“把他放在这里,不必动他。”
那个乡人斜着身子看着我,我心想无论如何必须设法释放这个可怜的人。他坐在屋角,一动也不动。透过灯光,我能够看出他衰弱的、发皱的脸庞,下垂的、黄色的眉毛,不安的眼睛,瘦弱的四肢。女孩躺在他脚边的地板上面,又睡着了。皮留克坐在桌旁,头枕着两手。蟋蟀在墙角里鸣叫,雨击在屋顶上,从窗上滑下去,我们大家都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