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这些奏章都是摄政王先看过一次,已经批驳了意思在上头,聂琰这里的御笔亲批,不过是聂震要作古之周公今之圣贤,故意留下一点虚文。聂琰再荒唐,断然不会在大事上头逆了聂震的意思,除非他不想要自己和谢太后活命了。
聂琰看了一会,有些犯困,被房中炭火小炉一烘,懒洋洋打个呵欠,随手把奏章搭在脸上,白狐披风一团,朦胧睡去。
忽然外间一个小太监匆匆而入,递给曹瑞一件物事。曹瑞一看,面色微变,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咳一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小皇帝。
“嗯?”聂琰迷迷糊糊看着曹瑞。
他半梦半醒的样子十分明朗动人,脸腮红红,眼睛好像带着淡淡的雾气,睫毛一抖一抖的,再没有平时淫糜无行的样子,反而多了种孩子般的纯真。曹瑞看得心下一酸,忽然想到:这皇帝毕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若非先帝死得太早,无人管束聂琰,他也许不会变成这样荒唐吧。
心里想着,还是献上了那小太监带来的物事。
聂琰一看,面色微变。
那是一小截藏香,香料珍贵异常,正是大内所藏的贡品,便是宫中也只有很少的存量。末端有一个半月形的指甲印子,纤细优美,分明是一只娇美的女儿素手掐下的痕迹。
曹瑞察言观色,见聂琰皱眉沉吟,小心地说:“陛下……如今王爷已经知道你和梅小姐的事情,你又当众拒婚,怎么好还去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