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寂寥的屋子,他有些颓然地垂下肩膀,沉寂了好半天才喃喃道:“我……我没错,孙梨不能当个戏子。”
只是这话,连自己听着都已经没有了任何底气。
老孙家昨天的动静有点儿大,职工楼里的其他户早就竖着耳朵听了个仔细。所以早上孙国良照例出现在车间的时候,大家都拿着探究的眼神偷看他。
这胡子拉渣双眼无神的,眼底的黑眼圈都快拉到下巴上了,连着衣领都是一个在里一个在外的,跟从前精神抖擞的孙国良完全是两个人嘛!
“老孙家到底出啥事了?”有人不明所以,小声问道。
个别了解情况的就说了:“听说是他家二女儿想去文工团,老孙不肯。你们都不知道,他那话说得可难听了,说唱歌跳舞的都是搔首弄姿的戏子……”
听闲话的人顿时一惊,个个瞪大了眼睛。有人“啧啧”好几声,看向孙国良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不善:“他以为这还是旧社会呢?就算放在从前,这文工团的工作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老李,你家弟媳妇儿不就是在文工团吗?”
名叫老李的朝着孙国良站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那可不是!人家福利待遇可好着呢!他个大老粗懂个啥?不如早点回延陵种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