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才不在乎!”她说。她的嘴唇颤抖着。他感到好像她面纱下面的那双眼睛在愤恨地望他,“告诉你,问题不在这儿,我不会怀疑。但是你看他给我写些什么吧。看看吧。”她又站住了。
正像在听到她和她丈夫决裂的最初那一刻一样,伏隆斯基读着信,又想起了自己和那个受到侮辱的丈夫的关系。现在,他手拿着信,不禁想象着大概他今天或者明天就会在家里看到挑战书,决斗时他自己向空中放了一枪之后,脸上带着像现在一样的冷漠而傲慢表情,等待着受侮辱的丈夫的枪弹时的情景。这时候,谢尔普霍夫斯科伊刚刚对他所说的话,以及他自己早晨所起的念头——还是不要让自己受到束缚——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他知道这个念头是不能够对她说的。
看了信,他抬起眼睛望着她,在他的目光里没有坚定的神色。她立刻明白,这事他自己早就想过。她知道不论他对她怎样说,他都不会把他心里的话统统说出来的。她知道她最后的一线希望落空了。这不是她所期待的结果。
“你看他就是这么一种人,”她说,声音哆嗦,“他……”
“原谅我,但是这样我倒觉得更快活。”伏隆斯基插嘴说,“看在上帝分儿上,请让我把话说完!”他补充说,他的眼神央求她给他解释的时间,“我觉得更快活,因为事情绝不会、绝不会像他所想的那样照旧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