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记得那次我、您和那位大夫一块儿骑马去谢斯托沃村吗?”两人到了树林,伊万问薇拉,“那次,我们遇到一个疯疯癫癫的圣徒:我给他五戈比,他在胸前画了三次十字,把铜钱扔到黑麦田里。主啊,我要带走多少回忆!如果拢在一起,就能变成一锭黄金呢!我不明白那些头脑聪明的人为什么非要涌入彼得堡和莫斯科,而不来这里。难道涅瓦大街(2)和潮湿的大房子比这里更自由?有更多真理?艺术家、科学家和新闻记者拥挤在公寓楼里,我倒觉得那是一个错误。”
离树林二十步远,有一座狭窄的小桥横亘在路上,四角立着木桩。每天傍晚散步,库兹涅佐夫一家人和客人们总会在这里歇脚。谁愿意就喊一嗓子,听听树林的回声。大路从这里伸入树林,变成一条漆黑的小路。
“嗯,我们到小木桥了!”伊万说道,“现在您得往回走了。”
薇拉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们坐下吧,”她坐在一个木桩上,说道,“人们临行告别,总是会坐下来。”
伊万挨着她,坐在那捆书上,继续聊天。她刚歇下来,呼吸有点急促。她看着远方,所以伊万看不见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