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这个案子有了像聂赫留朵夫这样的辩护人,而这个人在彼得堡交游广阔,人事关系复杂,那么这个案子就可能当作一件暴行提到皇帝面前去,或者在国外的报纸上登出来,因此他当机立断,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您好!”他装出十分忙碌的样子,站起来迎接聂赫留朵夫,马上开门见山地谈起案子来。
“我了解这个案子。我一看到这些名字,就想起了这个不幸的案子。”他说,手里拿着状子,对聂赫留朵夫晃了晃,“我很感谢您,您提醒了我想起了这个案子。这是省里的当局做得过分了……”聂赫留朵夫沉默不语,嫌恶地瞅着那张假面具一样毫无表情的苍白的脸。“我要下命令撤销这种做法,把这些人送回原来居住的地方去。”
“那我就不用把这状子递上去了?”聂赫留朵夫问。
“完全用不着。这事我答应您了。”他说时把“我”字说得特别响,显然充分相信他的诚实,他的话就是最好的保证。“我还是现在就写个命令的好。麻烦您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