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①
四十年来家国②,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③,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④,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说明
这是一首亡国的词,词中尽是愁苦情绪,本是会引人心中郁结的作品。但李后主的文笔造诣颇高,使得这样一首亡国词作也从此流传下来。
注释
①破阵子:词牌名,唐玄宗时教坊曲名,出自《破阵乐》。
②四十年:南唐建国至作词时间近四十年。
③凤阁龙楼:帝王居住的地方。霄汉:银河。
④辞庙:离开宗庙,指亡国。
●三千里地山河
南唐从建国以来已经有四十年了,拥有千里地的广阔山河。宫殿建得高大雄伟,几乎能够与天空之中的银河相连,宫廷之内,那些草木被修剪得十分华美贵气,如同烟萝般。那便是我曾经生活过的世界,在那里,我何时见过战争的模样?
自从失去了我的国家,成为别人的俘虏,我的身体与日俱坏,越来越憔悴了。想起当年匆匆忙忙离开宗庙,那时宫廷内的乐队还在吹奏着别离的歌。而我,只能垂着泪,与宫女们悲伤而对了。
词评
此词或是追赋。……至若挥泪听歌,特词人偶然语。
——毛先舒《南唐拾遗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