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敢[3]不如大河,可以走船养鱼。”
“五谷不能种的败家东西!”
“这话说来就长啦,我来这里就有这块荒,一直到如今还是荒,有年头长啦。”
“洼水不干,张瞎子说是天意。”
“地东家不做好事情,王八犊子啥人都有,没有好饼[4],还有不坏地气的?”
“想填来的,没地方拉土哇。”
“祖上缺德。”
“也不长树,光长蒿草,真他妈怪。”
真的,眼前大片荒甸子,只是那样年年地荒着,不长树,存水也不深,但总不干。有风吹过,蒿草哗哗地响一阵,此外,总是那么待在那里。附近空地,先后地开垦完了,唯有它一直被弃到如今,连一只鸟都不愿到里面去住。这样,很少有人留意它,它也许会被人渐渐忘去了,但它却有着“官荒屯”的一个别致的名字。
一群家人议论了一会儿,稍停一下,闷着嘴人人尽力地抽着烟,看起来好像这种抽烟会把劳作的疲倦完全从烟气中消去了似的。有的人,眯着眼,晒太阳,吹风。视线离开了荒甸子,他们再谈话的人把话头也随之转换了方向,有人这时问了一声:“集上菜籽贵不贵?”
虽然这些都是马家一家人,但因为平常并不是每人都有赶集的机会的,这样人,因而这样问,自然,是问到过集上去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