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小乔如何劝,大乔的不安之感都未有分毫减少,一张小脸儿惨白,瞳仁中泛着薄薄的雾,迷蒙又慌乱,她倏尔起身,瘦削的身子像烈风中饱受摧残的木槿般,摇摇欲坠,趔趔趄趄向前堂走去。
这几日孙策虽不在姑苏,各地的奏报却还是如常送来,大乔在堆积如山的奏承中挨个翻着,终于寻到了一枚小小的信封。
宛城来的信,一应是桑皮纸的,这是她祖籍的特产,旁人无处伪造。若是乔蕤真有个好歹,宛城那边一定会有消息,大乔屏住呼吸,拿起小刀一点点将信笺划开,抽出了一张薄薄的信纸。
姬清回到望春楼时,天色尚早,但二楼厢房却已黑透了。她不喜欢耀眼的日光,总觉得黑暗的狭小空间才会令她感到安全,故而特意将卧房选在背阳之处。这几日江东大乱,望春楼的经营也受到重创,姬清打算趁机激流勇退,将店铺盘点售出,离开这是非之所。
她轻轻合上木门,落下锁钥,才转过身便被人死死掐住了脖子,姬清瞪大双眼,只见眼前浑身冷煞慑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弟弟长木修。
姬清一张浓艳的面庞涨得发红,她挣扎着去抠长木修的手,却只觉他的力道越来越重。对于长木修的怒意,姬清心里明镜似的,哽道:“你……你发哪门子脾气,乔……乔蕤的死,横竖赖不到你身上,反而……会赖在孙伯符和周公瑾……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