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再次冲出来的时候,卡夫卡发现她换上了一件大红色的短袄,脚上蹬了一双皮靴,她在学校里从来没有穿过这么鲜艳的颜色,现在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卡夫卡忍不住朝她多看几眼,但又提醒自己注意礼节。他收回目光时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于是重又抬头看她,果真,由于短袄的紧致,她胸前的隆起现在是分明的,在红袄的包裹下,那两块隆起更加光滑圆润……但,卡夫卡问自己:其实也并不太鼓吧?
是不是自己已经认定它们隆起,所以看上去就很鼓呢?他不禁低头看一下自己大衣里的胸口,也看不出什么可以作为对比的参照。
玛雅妈妈把他们往餐厅赶,晚饭开始了。刚才在厨房拾掇的老阿姨点亮了蜡烛,白亮的烛光使卡夫卡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灰暗,灰暗中带着一点点蓝。烛光照亮了食物,大虾、白鳝、烤鸡大方地伸展在大盘子里,其他菜也闪着油亮、冒着热气。他们家的餐盘特别大,显得既笨拙又好客。她爸爸早在大家入座前就已经一个人在慢慢地喝酒。
他面前还有一盘花生米。卡夫卡坐下后,倒是玛雅妈妈问道:“弗兰茨,你也喝点酒吧?”她爸爸也立即想起什么似的看着他,同时手伸向酒瓶;他连连摆手:“啊,谢谢阿姨,我不喝,我不会喝酒。”他们也就都不再劝,欢快地给大家分刀叉。玛雅等不及,伸手拎起一只虾就往嘴里放,然后对卡夫卡嗯嗯指着桌上的菜让他尽管吃,不等他表示,又伸手去撕下一只鸡腿递给他,卡夫卡接过鸡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只见玛雅妈妈和佣仆阿姨还在忙着分碟盘,玛雅爸爸在低头捻花生米,而玛雅妈妈已经顾及他拿着鸡腿不知所措,一边放盘子一边轻轻地说:“孩子,吃,别客气。”于是他把鸡腿送进嘴里,轻轻地撕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