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乞乞科夫就简单地解释,这样的计划或交易,和民法以及将来的俄国的体面完全不会有什么相反之处,停了一下,他又补充说,国家还因此收入合法的税,对于国库倒是有些好处的。
“那么,您的意见是这样?”
“我以为这是很好的!”
“那,如果好,那自然又作别论了。我没有什么反对。”马尼洛夫说,完全放了心。
“现在我们只要说一说价钱……”
“什么?说价钱?”马尼洛夫又有些发昏了,说,“您以为我会要魂灵的钱吗?那些已经并不存在了的?如果您这么想,那我可就要说是一种任意的幻想,我这一面是直接奉送,不要报酬,买卖合同费也归我出。”
倘使这件故事的记述者在这里不说我们的客人当听到马尼洛夫的这一番话的时候是多么的高兴,那一定是要大遭物议的。他虽然镇定,深沉,这时却也显出像山羊似的跳了起来的样子,谁都知道,这是只在最高兴的时候才会显出来的。他在靠椅上动得厉害,连罩在那上面的羽纱都要撕破了;马尼洛夫也觉得,惊疑地看着他。为了泉涌的感激之诚,这客人便规规矩矩地向他淋下道谢的话去,一直弄到他完全失措,脸红,大摇其头,终于声明了这全不算一件什么事,不过想借此表示一点自己的真心的爱重和精神的相投——而死掉的魂灵呢——那是不足道的——是纯粹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