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丰满的肢体,包裹在《圣经·启示录》中的大淫妇穿的那种衣服里面,悠然漫步在舞台上,像个负有特殊使命的逃亡的贵妇人似的,拿出一副高傲的派头,一种沉郁的爱娇。女骑士般的举止,廉价的绝望的炫耀,身上穿的冒牌的衣裳,女艺人特有的浓艳的化妆,涂到脚趾的白粉,戴满人工宝石的瑰丽的手镯等等,显示出了一种忧郁的调和。毋宁说是一种不调和落在带有阴翳的细腻的肌肤上,反而显出独特的和谐来。
我隐隐约约地明白了,“想当天胜”和“想当彩车司机”,这两种愿望具有本质的不同。其最显著的差异是,前者可以说完全缺乏那种对“悲剧性事物”的渴望。对于“想当天胜”这种愿望,我并没有感受到那种憧憬和内疚相混淆的烦躁。尽管如此,有一天我还是极力地抑制着心跳,潜入母亲的房间,打开了衣橱。
母亲的衣物十分杂乱。我把她的华贵的衣物偷了出来。我把红蔷薇油画的和服腰带,像土耳其官员那样一圈圈地缠在身上,把丝绸的包巾缠在头上。站在镜子前一照,这即兴缠成的头巾的模样,恰如来自“宝岛”的海盗的装束,我狂喜得脸上发烫。但是我的工作还很多,我的一举一动,甚至我的指尖和脚趾头,都必须装扮得神秘莫测。我把小手镜装在腰袋内,脸上抹了些白粉。另外还有棒状的银色的手电筒,古风的施以雕金的钢笔。凡是稀奇的显眼的东西,统统带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