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乐意,凯瑟琳也只好坐了下来,他也就挨着她斜躺下去。
“这有点像你的天堂了,”她说,竭力想装出高兴的样子,“你还记得吗?我们曾同意按各自最喜欢的地点和方式消磨两天。这差不多就是你的天堂了,只是天上还有云,不过这些云多么轻柔松软,比阳光还美呢。下个星期,要是你行的话,我们就骑马到田庄的林苑里,试试我的天堂吧。”
林敦看来已经不大记得她说的事了。显然,不论要他谈论什么,他都感到十分吃力。他对她提出的话题,根本不感兴趣,要他说点什么让她高兴高兴,他也同样无能为力,这些都是明摆着的,因而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望了。他整个人和所有的言行举止,都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变化。原先他易怒任性,倒还可以哄得他转怒为喜,现在却变成无精打采和冷漠无情了,少了小孩那种为得到安慰而故意取闹的娇惯脾气,多了身患痼疾的病人那种对自己非常专注的孤僻心情,拒绝别人的安慰,动不动就把别人善意的说笑,当成对他的一种羞辱。
凯瑟琳跟我一样,也看出来了,他把我们陪伴在他身边,看成是一种惩罚,而不是一种喜悦;因此她毫不犹豫地提出就此分手。
出乎意外的是,这个提议却把林敦从昏昏然的状态中唤醒了过来,他一下变得异常激动。他惊恐不安地朝山庄瞥了一眼,央求她至少也得再待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