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侯爷为拥护晋王继位拉朋结党,将朝堂闹得剑拔弩张乌烟瘴气,难道便是圣人礼义?”
“你,你血口喷人!”
贺南风察觉老人被她气得发抖,却依旧娓娓道来:“侯爷自许两朝忠臣,却是你,因为胡家旧事的一番言语,将先帝气倒病榻!也是你,让一众老臣不思职守心生叛逆。更是你,将无辜皇子卷入争夺,而今你尚且能再次偷生,晋王却要面临前事的清算!”
陈远一怔,双眸圆睁,愕然愣住。
这些话里有欲加之罪,但多数细想,却都是真相。
他的确一面希望自己的孙女不输男儿,却又的确拥护晋王的一开始,就是因为男女之别。
他也的确在争夺过程中,做了许多隐秘算计,绝非光明磊落之人所为。
他还的确以自己的声望和资历,带动朝中老臣,连鹤发苍苍即将休官归乡的,都一齐趟进浑水。
他更的确以热烈的拥护,联合宋皇后将晋王凌玥卷入其中,使其被迫同女皇为敌,如今便要面临后果。
果然权势追逐者,都是权势的奴隶,输家并不比赢家高尚。只是他到底,技不如人罢了。
陈远沉寂许久许久,终是闭目长长叹了口气,再睁开眼时,便已老泪纵横:“老夫一生尽忠,到头来却是国之罪臣。谬矣,谬矣,谬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