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说:“你答应过的,汤姆。弗洛伊德那个可爱的小伙子就是那么干的。我认得他妈。听说人家把他打伤了。”
“我是想不发脾气,妈。我对天赌咒,真想老老实实。可是你总不愿让我像一只挨打的狗一样,把肚子贴着地爬着走,对不对?”
“我祷天祝地。你得安分,汤姆。一家人已经拆散了。你可不能再惹出祸来。”
“我尽量忍住吧,妈。可是那些大屁股的家伙只要有一个惹得我冒火,那我可实在不容易忍住。要是照法律办事,那就不同了。可是把我们住的地方烧掉,那并不是法律呀。”
汽车一路颠簸着往前走。前面公路上横放着一小排红灯。
“我想是要绕道了。”汤姆说。他把汽车开慢,然后停下来,于是立刻就有一群人拥过来把卡车围住了。他们拿着铁镐把儿和散弹枪做武器,有的戴着战壕里用的钢盔,有的戴着美国退伍军人会的帽子。一个人把头探进了车窗,首先带来一股热腾腾的威士忌的气味。
“你们打算上哪儿去?”他把一张红脸冲到汤姆的面孔前面。
汤姆板起了脸。他悄悄地把手伸到汽车的底板上去摸那摇把。妈揪住他的胳膊,用力把它抓着。汤姆说:“—”于是他的口气变成了哀求的声调。“我们是外地人,”他说,“我们听说有个叫作图莱里的地方有活干。”
“嗐,他妈的,你们走错路了。我们这个镇上可不让讨厌的俄克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