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二老祖,我不敢这样做。”
双手一摊,他说:“哪个晓得嘛?鬼都不晓得。”
正正色,我说:“二老祖,鬼真的会晓得的呢!”
朝我呸一口,他吼说:“滚,快给老子滚。”
我心想,来高粱要是见到了祖祠崖洞中的那番景象,他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骂完我,狰狞重新统治了来高粱的脸庞,他又开始骂。
“那些把我抬回来的听好,哪个喊你们把老子抬回来的?我日绝你娘的,我日绝你娘的。”
我把目光投向远处,黄昏结实了,暮色挂满了高耸的岩壁。有晚归的鹰燕在空旷的峡谷里鸣叫。
四
盯着天梯道看了足足一个月,曲丛水才对我说:“你可以上崖了。”
站在崖下,曲丛水说:“攀岩这活,说白了就几招,托、撑、转、靠、蹬、举、耸。关键是要记得崖上的每一个细部,哪个地方湿滑,哪个地方逼仄,大到碰头的石崖,小到可供蹬腿的拇指大小的石瘤子,都要刻进脑壳里头。”
我点点头,往手心啐了一泡唾沫,刚准备上去,曲丛水又说:“记住,两件事不能干:一是千万不要碰崖上的树木,抓和踩都不行,不牢靠;二是越容易的地方越要万分小心,不少落崖的,都是在看似容易的地方闪了神。”顿了顿,曲丛水最后说:“攀岩人没得二次,稍有闪失,只能去阴间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