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夜都靠在墙上,毕杏波的腿脚有点发紧,跑了几步就站住了,用力地踢了几下腿。
袁爷爷家的房门终于开了一下,一团热气欣喜若狂地往外涌,又被随后合上的门截回去。毕杏波看到袁涛从门里闪了出来,她兴奋地抿了一下嘴。袁涛三下五除二地把一个烀土豆吃完,一扬手把土豆皮撇了出去,土豆皮画了一道弧线,落在地上。毕杏波的脚步有点踟躇,但还是迎上去。
“哎,你站这儿干啥?”袁涛问。
“嗯,把这个给你!”毕杏波递过去两张压得板板正正的烟纸盒,烟盒上面有一串紫英英的葡萄。是葡萄牌香烟纸。
烟盒很快在袁涛的手里变成了三角形的“啪叽”(七十年代初,男孩子收集烟纸叠成三角形,俗称啪叽。双方把啪叽放到地上,一方把一方的扇翻过去就算赢了)。那串葡萄正好在啪叽的正中间,嫩得像要淌出水。“你叠的啪叽真好看!”毕杏波讨好地看着袁涛。“其实,我不愿意上午上课,还得起早。”毕杏波没话找话。“中午放学就去玩,赢几张‘握手’(一种香烟)回来,最好再给你赢点儿糖纸!”袁涛看着她。毕杏波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这几天,你奶咋不到门口凉快?”毕杏波的眼光在袁涛的脸上虚愰一下。“没去,我奶咳嗽得厉害,昨天晚上还是我捞的小米饭呢。”袁涛看着毕杏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