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终究没有跟我开玩笑。现在我彻底把它记起来了。再走几百码,我就到市场了。我们家的老店铺就在大街尽头。我想吃完午饭再到那儿去——我打算在乔治酒吧先住下。现在我彻底记起它来了。那些铺子我都认识,只不过换了名字,里面卖的东西差不多也都变了。瞧,那边是勒夫格罗夫的铺子!那边是陶德的!那家又黑又大的店,有横梁,有老虎窗的那个,就是布商莉莉怀特的,艾尔茜曾在那儿工作。格里米特的店也在,很明显,还是一家杂货店。该到市场里的马槽了,前面有辆车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
走进市场时,那车拐走了,却不见马槽的踪影。
有个汽车协会的人正站在马槽原来的位置上指挥交通。他瞟了一眼我的车子,发现没有汽车协会的标志,就没有打招呼。
我绕过拐角,朝乔治酒吧开过去。马槽没了,这让我心烦意乱得不行,我没有再去看酿酒厂的烟囱是否还在。乔治酒吧也变了,除了招牌。门脸儿装饰得更漂亮了,就像河岸上的酒店,招牌也不一样了。奇怪的是,尽管时隔二十年,直到那一刻我才想起那个老招牌,却对它记得非常清楚,从我记事起,它就一直在那儿晃荡。那是一个很粗糙的牌子,上面画的是圣乔治骑着一匹非常瘦的马踩踏一条非常胖的龙,招牌一角,尽管裂开了,褪色了,却仍能看到上面的小字签名,“画匠、木匠,威廉·桑福德”。新招牌看上去挺有艺术气息。能看出来是位真正的艺术家画的。圣乔治看上去就像位惯搞同性恋的男子。鹅卵石铺就的那个小院,农夫的马车过去常在那儿停着,每逢礼拜六晚上,喝醉的人常在那儿呕吐,如今也扩大了,几乎是原来的三倍,地面也变成了水泥的,周围都是停车场。我把车子倒进其中一个停车场,然后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