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从兆龙手里抢过勺子,自去另三口锅里舀了汤汁一一尝了,不住地点头,转身打量着兆龙,竖起了大拇指,“师弟,好手段!”
兆龙微微一笑,他每天在会贤堂的卤煮房呆着,这些玩意见识得多了,闭着眼睛都能把味儿调好。在他看来平常的手段,那些“抱勺”的、“盯碗”的、“抡刀”的帮手却觉得神乎,尤其是出自这般年青之手,更让他们刮目。
梁胖子在一旁自然也把这位小师弟夸到了天上,把他抬得越高,才不至于让自己丢份儿。兆龙却又转到一边去,看看那些装调味的瓶瓶罐罐。山西老陈醋没问题,白砂糖也堪用,食盐也上口,只有那坛子黄酱有些不当意。
他伸手指进去沾了点,放进嘴里尝了尝,问旁边的小工:“是本地的酱吧?”
“是,我们大鸿楼自己酿的酱。”
兆龙叹了声,“总归还是咱们这里的水不行!”
梁胖子赶忙道:“这已经是广府地面上最好的酱了!”
兆龙一笑,不置可否,伸勺子从旁边的坛子里舀了一些黄酒,浇在黄酱上面,然后用筷子使劲地搅拌。再弄点尝尝,又往里加了些糖,继续搅拌。这次才满意了,点点头。
梁胖子不等他开口,就伸手挑了点来尝,喜得眉开眼笑,“真是妙手回春呢!”其它人也都纷纷过来品尝,有的茫然,有的赞叹,还有的附和。那酱味本来就浓重,要想从中分辨出细微的差别来,可不是人人能办得到的。